赴文莱投资与承包工程的风险分析

文莱达鲁萨兰国（简称“文莱”）位于加里曼丹岛西北部，东、西、南三面与东马来西亚相邻，北临南中国海，是我国的海上邻国，国土面积5765平方公里，人口约46万。文莱国家不大，但社会和谐，民风淳朴，政局长期保持稳定。文莱也是东盟、伊斯兰会议组织、不结盟运动、世贸组织、77国集团等国际组织成员国。1991年9月30日中国与文莱建交，2013年中文两国建立战略合作关系，2018年提升为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中文建交以来，两国关系稳步发展，各领域友好交流合作不断扩大。文莱是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积极参与 “一带一路” 共建倡议，两国经贸合作取得快速发展。2020年，尽管有新冠疫情影响，中国企业在文莱投资与承包工程业务仍然取得较好业绩，在文莱全行业直接投资2350万美元，同比增长182.8%；新签工程承包合同额2亿美元，同比增长48.4%；完成营业额1亿美元，同比下降89.2%。

本文对中国企业赴文莱投资与承包工程的风险进行简要分析，供大家参考。

关于市场容量限制的风险

2020年，文莱的GDP总量为120亿美元，人均26089美元。虽然文莱人均GDP较高，但是其国土面积狭小，人口数量较少，经济总量不大，市场容量有限。同时，由于文莱经济结构单一，严重依赖油气产业。近年来的金融危机导致油价迅速下跌，对文莱的GDP增长、财政收入和出口总额都产生了重大影响；目前仍在持续的新冠疫情对文莱旅游业也造成严重冲击。上述情况导致文莱政府本来有限的建设工程投资更为减少。

我们建议，中国企业在考虑开拓文莱投资和工程承包市场时，要认真做好市场需求调查和项目可行性研究，不宜多家大型企业同时集中在文莱市场进行大规模投资，或者竞争有限的项目承包机会，以免导致投资损失和工程承包业务的低价恶性竞争。

文莱对投资进行管理的部门是“利用外资及下游产业投资指导委员会”（FDI
and Downstream Industry Investment Steering
Committee）及其常设办事机构“外资行动与支持中心”（FDI Action and Support Center，简称“FAST”）。文莱还设有“达鲁萨兰企业”（Darussalam Enterprise，简称“DARe”），负责提供外资项目用地及落地后的管理服务工作。文莱经济发展局（Brunei Economic Development Board，简称“BEDB”）则负责对外招商引资。根据文莱法律法规的规定，按照行业或企业类型可以将各个行业分为禁止与限制进入的行业和鼓励进入的行业两大类，同时，对于在经济特区的投资给予相应的鼓励和优惠。

1、禁止和限制外资进入的行业

根据文莱法律和主管部门的规定，文莱禁止和限制外资的行业包括：武器、毒品及与伊斯兰教义相悖的行业，以及林业等。根据文莱《公司法》第138款关于在文莱注册公司对董事会构成的规定，外资在文莱投资设立公司对当地董事的人数存在限制。根据该规定，公司董事会若仅有两位董事，其中至少一位必须为本地董事；若超过两名董事，则至少有两位本地董事。

2、鼓励进入的行业或给予优惠待遇的企业

根据《投资促进法》，将鼓励的产业或企业分为先锋产业、先锋服务公司、 出口型生产企业、服务出口企业、国际贸易企业等几类，分别设立不同的条件，并在认定后给予不同的免税、结转亏损和津贴或其他优惠待遇。

3、经济特区优惠政策

文莱政府在国内共划出8个工业区以吸引外国投资。其中大摩拉岛化工产业园区、双溪岭工业区（Sungai Liang Industrial Site）为主要的工业区，主要用于油气下游和高科技产业。文莱政府对于产业园区的外资引入采取了免税、提供融资合资平台、政府补贴等方面的优惠政策：

我们建议，赴文莱投资的中国企业应当事先进行实地考察，并了解文件投资准入和鼓励优惠的法律法规和政策，必要时进行相应的尽职调查，以避免相应的违法违规风险，节约投资成本，取得更好的投资回报。

1、关于外国人不能拥有土地的风险
按照文莱《土地法》的相关规定，土地归苏丹所有，其公民可以购买使用。但是，法律禁止非文莱籍人拥有永久地契的地产，外国直接投资者只能购买分层产权房产，或者租用土地及房产。同时，文莱林业属于限制性行业，因此涉及林业土地的业务不对外资开放。另外，必须取得土地规划部门的规划许可，经过规划的土地方可使用。土地规划的有效期届满后，使用者是否可以继续使用该土地，须由法院裁定。

2、关于环境保护的风险
涉及环境保护的法律法规包括《环境保护与管理法、《有害废弃物（出口与转运控制）法》、《文莱工业发展污染控制准则》、《文莱环境影响评估准则》等。根据上述法律法规的规定，文莱新建工程项目必须通过环境影响评估（EIA），投资商应在项目计划初期就对环境因素予以考虑，考虑因素包括项目位置、采用清洁技术、污染控制措施、废物监管等，并需要聘请专门机构进行环境影响评估，然后向文莱发展部环境、园林及公共娱乐局提交提交说明材料和全面的环境影响评估报告，以期通过环境影响评估（EIA）。

我们建议，计划在文莱投资或承包工程的中国企业应事先了解和研究《土地法》的规定，特别是外国人不能拥有土地、环境影响评估（EIA）等方面的规定，合规经营，及早制定符合当地法律法规并能够有效实施的投资与建设方案，避免个别企业的违规违法的风险。

在文莱工程建设行业的主管部门是发展部,承包商承揽当地的工程建设项目需要到该部门申请承包建筑工程许可证，并应具备相应的建筑企业分级资质。关于政府项目，一般通过公开招标形式选择承包商，并且，外国或外地区的建筑公司不能直接参与文莱政府工程项目的投标，可以采取与当地公司组成联合体、与当地公司注册合资公司，或者只做分包商等方式投标。

（1）与当地公司组成联合体承接工程项目。在符合当地法律规定的情况下，中国企业可以牵头与当地合作伙伴一起组成联合体投标。

（2）与当地公司合资成立建筑公司承接工程项目。如有意在文莱长期发展，最好是与当地建筑商成立合资公司，并向发展部公共工程局申请建筑工程执照。当地的建筑企业分为6个等级，其中，1级和2级资质企业必须由当地马来人全资持股，3-6级资质的建筑公司可以合资设立，并规定了当地马来人的最低持股比例。根据建筑企业从1级到6级的建筑企业资质的规定，能够承接的项目规模越来越大，从2.5万当地币以内直到500万当地币以上。

（3）作为分包商分包工程项目，即作为分包商，在文莱当地公司中标后，再从其手中分包工程。

私人工程项目选择承包商时一般不公开招标。外国建筑商承包私人开发项目不需要有政府建筑执照，但如果使用外国劳工和技术人员，也必须去劳工局申请进入文莱的工作准证。

关于在文莱进行PPP投资的风险。文莱供水、供电、废物回收处理等公用事业统一由政府经营管理，并给予大量补贴，道路交通设施完全由政府出资修建且不收取任何过路费，收费停车场亦屈指可数。不过，近年受原油价格暴跌的冲击，文莱财政收入锐减，政府开始考虑对公用事业、交通设施等进行企业化改制和私有化改革，通过公私合营模式（PPP）引入私人投资。文莱公私合营领域主要包括国民住房、供水、机场、港口、公交和旅游设施的投资建设等。其中，文莱计划对国际机场商业服务设施，包括零售商店、餐厅、机场宾馆、商务中心、休闲娱乐设施以及连接机场与市中心的公交系统等，采用PPP方式进行投资、建设和运营。

我们建议，计划在文莱承接工程项目建设的中国企业，必须提前了解和研究当地相关法律规定，特别是关于在文莱承接工程项目的外国企业应当具备的条件，避免盲目投标，违规经营，给企业带来不必要的风险；同时，对于在文莱进行基础设施项目PPP投资方式的法律规定、实践情况、合同条件和存在的风险进行了解、研究和评估，坚持合规经营，避免不必要的投资决策失误和投资损失。

文莱劳动力短缺，在本地招募具备合格劳动技能的劳工有一定难度。如果引进外籍劳工，则需事先向文莱移民局申请工作准证。外国人获得当地劳动部门签发的工作准证，才能赴文莱工作。如雇主雇用未获得许可的外来劳工，会受到罚款或入狱的惩罚。但是，为避免过多外籍劳工对本地就业市场造成冲击，进一步提高本地居民就业率，文莱开始分阶段推行“文莱化”的政策，鼓励本地私营部门优先聘请本地人。

新劳工政策于2014年6月30日起，文莱政府开始收紧外籍劳工准入政策，取消所有已批准但尚未使用的劳工配额，企业雇用外籍劳工必须遵守新劳工雇佣政策。新劳工雇佣政策内容大体包括：批发零售、酒店服务、通讯技术等领域的诸多岗位，如收银员、司机、监督员、售货员、屠夫、面点师等，必须雇用本地员工；已经使用的劳工配额和现有的经营许可在申请延期时被适度削减；企业如不提高本地员工比例，将较难获得经营许可；非本地居民申请开办咖啡馆、快餐店等传统餐饮业将受限，不得在乡村地区开办此类企业；根据企业本地雇员与外籍雇员的比例，雇主每引进一名外国劳工需缴纳480-960文元的外劳税。目前，外国人在文莱的普通劳工、家政、司机、厨师、餐厅服务生、工程师等岗位就业较多，医生、律师等专业性较强行业须取得当地就业执照，银行业外籍工作人员不得超过员工总数的一半。

鉴于文莱近年来收紧外劳准入政策、中国劳工进入文莱配额较难获批的情况，我们建议：

（1）在文莱投资或承包工程的中国企业，逐步实施本地化经营，增加对本地员工的使用比例，同时加强对当地员工的技术培训和教育。

（2）中资公司在向文莱输出劳工时应选择当地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共同向文莱劳工局提交申请，并尽可能在非技术性职位上雇用文莱本地员工。如果确实准备雇用外籍员工，应当按照要求和程序及时向内政部劳工局和移民局申请外籍员工工作准证。

（3）新冠疫情期间，文莱政府禁止公民、永久居民和工作签证持有者出境，暂停外国人入境，更应当特别予以注意，应提前了解文莱政府最新规定和做法，以免影响工程的进度和成本，影响项目的实施。

编辑 | 张梅

设计 | 大米